中國人的精神家園里水遠長著一簇翠綠的竹子,這竹是與娥皇和女英的遺淚有關的竹,是“竹林七賢”傲人氣節的竹,是“可以食無肉,不可居無竹”素雅的竹,是“歲寒三友”高潔的竹。竹子同我們顛撲不滅的民族記憶如此深地糾葛在一起,以至我們看到這種外節中空、青翠挺拔的植物就心生喜愛,眼前為之一亮。
在蜀南,宜賓市內,有一片120平方千米的竹林,被稱為“竹海”,所包括的竹子的種類也有400余種,其中比較知名的就有楠竹、人面竹、花竹、慈竹等。
宋人黃庭堅在游覽此景時嘖嘖贊嘆道:“壯哉,竹波萬里,峨眉姐妹耳!”并欣然命筆題詞作“萬嶺箐”,或許這后面一個字的意境不太好理解,但是從分割的字面來看的話,應該就是“萬嶺青竹”的意思了。而今,竹海深處的兩個鎮也因此而得名,一個叫做“萬里鄉”,一個叫做“萬嶺鄉”。
概覽蜀南竹海,聲勢是浩大的,甚至有些驚心動魄。這里的地形并不缺乏變幻,然而竹子卻長滿了每一寸的風景,從山上到山下,乃至山谷里面,密密匝匝地生著這種以最純粹的青翠顏色為表征的植物。對此情景,人們會有一種自然的聯想,仿佛是上帝的手在繪制這里的風景的時候,打翻了那個盛滿翠綠顏料的色盤,于是所有的綠色便涌上了這里的每一個山頭,流進了每一道溝壑。
風在竹海的林梢上掀起一陣一陣的浪頭,綿延著從東面飄蕩到西面,從南面游動到北面。而在竹葉上窣響著的聲音,空靈而悠遠,細耳聽來卻只能聽得更加廣大的寂靜在竹林中間的蔭幽偏僻處。而竹海梯田的高空鳥瞰風景給人以細膩的肌理感覺,加之山澗里空蒙蒙的霧氣,更見得清新可愛。
步入竹海深處,所訪得的風景也有許多。忘憂谷是世界上最棒的森林步道,茂密的楠竹在此遮天蔽日地生長,整個空谷因為清涼的陰影而顯得更加幽僻,竹徑盤旋彎曲,常常在不經意的地方就會有一道饒有情致的彎曲,而耳邊始終繚繞著林鳥的嘀鳴和流水的潺漫,果然使人豁然忘憂。由忘憂谷往里,是一些情韻差不多的小徑,被稱做“翡翠長廊”。
由此前去,是有名的仙寓洞,地形也是險要不堪的。
傳說中竹海的女主人瑤箐仙姑就住在這里,夜晚,彈琴蛙的鳴聲不絕于竹林,悠遠的聲音同淡雅的古琴無二,能凈人心魂。對于這一段的風情,清人沈毓新有句云“仙寓之山高插天,上有石洞懸其巔,一徑盤空絕人跡,只許猿鶴時蹁躚”,可謂深得其精辟。
沿著開鑿在懸崖斷壁上的古棧道,就來到了有“一夫當關,萬夫莫開”之稱的天寶寨,這一段古棧道也因此被稱做天寶棧道,從這里觀看,無邊的竹海如聚如怒地叢生于腳下,遠處天際里長江流過,飄飄若一帶然。比至花溪,走過13座橋梁,看過照影潭和若即若離的夫妻瀑布,聞過古磬石的噌之聲,便恍然見得龍吟寺坐落于900米高的九龍山上,頗有一種“深山藏古剎”的意味。
這就是蜀南的竹海,特殊的以竹子聚落而成的森林,它擁青瀉翠它攜帶一身的竹韻,活色生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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